第9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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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果他们当她死了,就一个个骂她死得好? 欺人太甚! 织愉让香梅收了糕点与茶饮,先出去。 她在屋内不急不缓地换了身海天霞神树纹大袖裙,点点金箔如云外天光散布在纹路间。 发髻高高绾起,配玉金流苏步摇,霞色纱花银珠发钗,琼宫幻色发冠。 梳妆完,她满意地对镜照了照。 死人可不会打扮得这么明艳。 织愉拢拢发髻,收起菱花镜,气势汹汹地撩开门帘直往鲛族走去。 如今所剩活人不多,鲛族与乾元宗扎营在一处。织愉看到李随风也还活着。 谢无镜正在乾元宗那儿为受伤长老治疗。 旁边便是正和他絮叨着什么、神态温和的南海公主。 南海公主身边则是满脸欣慰的鲛族。 我还没死呢,你们欣慰个屁! 未到她们跟前,织愉随手摘下一支流苏钗,朝那俩笑容满面的鲛族扔去。 不出织愉所料,流苏钗被稳稳接住。 一群修士,要是接不住她的钗才叫废物。 鲛族众人与乾元宗弟子立刻望向织愉。 瞧见织愉不仅毫发无伤,依旧神采飞扬,乾元宗弟子都面露惊讶。 他们知道织愉还活着。 但她没出来,谢无镜又叫香梅进去伺候,他们还以为她不死也是重伤了。 鲛族那俩武侍脸色变得不自然。 她们已经猜到织愉为何来势汹汹。 二人瞥了眼谢无镜,抢在众人没回过神来之前,起身对织愉行礼:“夫人,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。这段时日我们以为……” “闭嘴。” 织愉轻喝,声音不大,气势却震得二人张着嘴巴愣住,“听说你们庆祝我死了,昨日还夸我死得好?” 谢无镜的目光应声落在遥若与涟珠身上,犹如冰冷的山峰压在她们身上。 她们不自觉浑身紧绷,吞吞吐吐:“我、我们,没说过,我们……” 织愉步步逼近:“没说过?你们的意思是香梅在骗我,还是我在污蔑你们?” 香梅立刻对天起誓:“我对夫人所言句句属实。如有虚言,身死道消。” 织愉和她打配合:“如果你们没说,你们也可以起誓。” 遥若与涟珠欲开口。 织愉从她们手上拿回流苏钗,故作嫌弃地丢给香梅处理,“但是你们别忘了,上一次对我违誓的人,现在是何下场。” 遥若与涟珠瞳孔颤了颤,闭嘴低头,不再言语。 她们是鲛族,非乾元宗弟子。自认不过是口无遮拦,说错了话。 仙尊总不可能为了她们的言辞之失,像罚乾元宗弟子一样,罚她们长跪。 二人逐渐冷静下来,挺直腰板:“抱歉,我们确实失言。” 她们承认得太过理直气壮,没有半点惭愧。 织愉气笑了:“香梅,掌嘴。我什么时候说停再停。” “是,夫人。” 香梅扬眉吐气,大步走向遥若与涟珠。 遥若涟珠惊愕后退。 钟莹见谢无镜没有阻止之意,侧身挡住香梅,“且慢。” “夫人,是我御下不严,她们才会如此放肆,胡言乱语。我代她们向你道歉。” 钟莹对织愉深深欠身,“还请夫人饶过她们这一回,日后我定当严加管教。” 织愉摇头轻叹:“如果我没有记错,这已经不是她们第一次为你招来麻烦。你这般性子,恐怕以后也难以管住他们。” 遥若与涟珠闻言,心中对钟莹惭愧不已。 公主随和,不善言辞。所以她们才总是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。 织愉托住钟莹的手臂扶她直起身体。 钟莹:“多谢夫人宽恕。” “我可没说宽恕。” 织愉松开她,“你管教不了,所以我来替你管。这一次管不住,我下次接着管。什么时候管住了她们的嘴,什么时候作罢。” 织愉直视钟莹错愕的双眼,笑道:“钟莹公主大度,可别嫌我多管闲事。” 从织愉笑盈盈的脸上,钟莹看出的只有警告。 织愉可不是傻子。 曾经在她手底下的奴仆,多得她数都数不清。 那时她在大梁的后宫,也称得上是小霸王。 可即便如此,她宫中奴仆也无人敢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借她的势,向其他宫的人猖狂。 因为这种奴仆,发现第一次,即便她没空管教,她身边也自会有知她心意的人替她管教。 钟莹同样出自王室,能养出遥若与涟珠这种猖狂却不欺主,分外忠诚的武侍,只有一个原因:是钟莹在纵容。 织愉不管钟莹是有意,还是无意。她低声提醒:“凡界有句话,叫事不过三。这是第二次,不要再糊涂了,南海公主。” 钟莹瞳眸凝滞,月白广袖下的手缓缓攥拳。 她侧过头去,不看遥若与涟珠。 遥若与涟珠心头一震,明白这是她不再求情的意思。 “香梅,动——嗯……” 织愉话未说完,汹涌而来的酥痒与潮热让她不自禁发出一声轻哼。 她浑身发软,身如弱柳,飘摇欲坠。脸上泛起不同寻常的潮红,眼眸也变得迷离,水雾朦朦。 是那如凶猛春·药一般的毒,竟在此刻毒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