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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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她该伤害他。 织愉对六人道:“既然你们要回去,我就不留了。不听话的奴才,我用不了。香梅,把他们送还回去。” 她该伤害他,但她绝不用这种手段。 太委屈她自己了。 敢威胁她,当她会怕? 她可不是她父皇。 六人皆惊,一人道:“我等定会向西海国主禀报的。” 随后愤然离去。 香梅紧追而上,生怕他们后悔,偷偷留下。 皆归院内只剩下谢无镜与织愉。 织愉走向他。 他坐在廊下,将琴置于一旁,摆出一壶茶,慢条斯理地饮。 织愉闻到熟悉的茶香——还是那苦得让她难以入喉的苦茶。 她在石凳上坐下,与廊下的他隔了一丈距离。 她问:“什么时候醒的,香梅可有向你交代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?” 谢无镜:“早上你刚离去,我便醒了。天命盟和你,事无巨细,仙侍都已禀报。” 织愉:“你就没什么想说的?” 谢无镜直视她双眸:“为什么?” 织愉:“为什么要背叛你吗?香梅难道没和你说,我如今已经是天命盟的护天者之首了?” 她不由紧张起来。 她是想让他和她恩断义绝,开始恨她,不是要他平静地追问。 她根本不敢回答这种问题好吗! 以谢无镜洞悉人心的本事,她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,就让他看出她在撒谎,她在演戏了。 谢无镜:“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,为什么。” 曾经织愉觉得,无论别人怎么讲,谢无镜都只听她亲口说,是一个很好的品质。 这样的他,永远不会因为别人的编排而误会她。 但现在,织愉为此感到头疼。 她真想求求他直接信了别人说的吧,别再问她了。 再问会露馅,他们都会因剧情走偏而完蛋。 她尽量表现得很自然:“谢无镜,人都是会变的。” 谢无镜问:“你变了吗?” 她没变。 她还是那个对修道毫无兴趣,只想快乐躺平的人。 织愉不敢回答,顾左右而言他:“当唾手可得的成仙机遇就在手边,谁不会心动?” 她不会心动。 “虽然你嘴上不说,但我知道,你一直对我修道不抱希望。现在,希望出现了,十个人有九个都知道该怎么选。” 她就是剩下那个不想选的。 织愉一边说,一边默默在心里纠正。 力求表现出理直气壮,让谢无镜知道她在说实话。 谢无镜拨弄琴弦,舒缓琴音若潺潺流水,抚平织愉有些急快的心跳。 织愉忐忑地想:他难道又看出什么了? 谢无镜只是抚琴,不语,片刻后才缓缓道:“我确实对你修道不抱希望,但我并非看轻于你。凡界被隔绝在两大界外,有其幸,有其不幸。凡人不得修道是天数如此,有违天命者,必遭惩戒。” “我以为比起汲汲营营一生,最后功亏一篑,死在道途上,你会更愿意安乐度日,享受每一日。” 织愉默然。 她确实更愿意如此。 谢无镜平缓舒心的琴音中,多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乱调。 “我以为,你不喜欢灵云界,因而顺应他人谋算,引我去往魔界。想借此逼我与你退隐,免受凡尘俗扰。” 织愉瞳孔收缩,错愕地望着他。 他竟然知道有诈……他竟然知道! 可为了万分之一找到囚龙解药的可能性,他还是去了。 那他现在,知道她在骗他吗? 琴音越发凌乱沉抑,如雨珠激荡、闷雷隐隐。 “我以为,你我之间……” 他顿住,自嘲轻笑,“原是我自作多情,咎由自取——” 铮的一声,仿若琴弦乍断,琴音戛然而止。 谢无镜低垂眼帘,于昏暗中,神色不明。简单束起的长发,散乱地落在琴上。 天好像阴了,只因是夜里,天幕沉黑,看不清。 有风拂过,带着雷雨将至般的凉意。 “你决意如此,我……无话可说。” 谢无镜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,只是嗓音带着些微的轻颤。 织愉的心像被寒冰封住,任冰下暗流汹涌,冰上却显不出丝毫波澜。 闷得她胸口难受,喘不过气。 她知道了。 他没有发现她在骗他。 他的琴曲不是在安抚她的心虚,是在强行让他自己静心。 或许正因此刻他比她更需要此曲,所以他分不出神,无法像从前一样发现她细枝末节上的异常。 织愉松了口气。 虽然他的反应和想象中有所偏差,但他现在应该恨她了吧? 织愉板着脸道:“既然你已认清局势,我也就不和你再叙旧事。我就直说了,你体内有我下的缔命丝,从今以后你得听我的。” “我要你从现在起助我修炼,今晚就来给我侍寝。” 当然,她说的侍寝只是一起睡觉。 她还没做好玩他的心理准备呢。 谢无镜拂袖收琴,起身回房,“我累了。” 织愉心头一紧。 一个从不说累的人,突然说累,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心境。